这几乎不能令人相信,裘弟想,他爸爸还是要他的。
他说:“我不得不回家来了。”
“怎么,当然你应当回家。”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恨你……”
那喜悦的光辉顿时变成一种熟悉的微笑。
“嗨,你当然不会真恨我的。当我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也尽说些孩子话。”
贝尼在椅子里转动。
“合柜里有吃的。水壶里有开水。你饿吗?”
“我只吃过一顿。昨天晚上吃的。”
“只吃过一顿?那么你现在已经认识饥饿这恶鬼了——”他的眼睛如裘弟想象中的那样,在火光里闪烁。“饥饿这恶鬼——它有一副比老缺趾还要卑鄙的嘴脸,不是吗?”
“它真可怕。”
“那儿有饼干。打开那蜜罐。瓢里大概还有牛奶。”
裘弟在盘碟间摸索着。他站在那儿,狼吞虎咽地大吃。他把手指伸到一盆煮熟的扁豆中,捞起来就往嘴里送。贝尼怜悯地注视着他。
贝尼说:“我很难过,你不得不这样去体会饥饿的可怕。”
“妈哪儿去了?”
“她赶着大车,上福列斯特家去换玉米种了。她想她必须重新种一部分庄稼。她是带着几只鸡去交换的。这大大挫伤了她的自尊心,但是她又不得不去。”
裘弟关上了茅屋的门。
他说:“我该洗一下澡,身上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