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太太倒是写了一封信给他,源异常急切地拿过信,想看看太太是否在信中提到梅琳的名字,但这封信对梅琳只字未提。太太只是谈了爱兰的小儿子的情况,以及她自己是多么快乐,爱兰虽回她丈夫的家了,但将孩子留给了她照料,因为爱兰认为孩子是累赘。太太不无欣慰地说:“爱兰这么爱她的自由和快乐,我几乎都高兴不过来了,因为这使她把这个孩子留给了我。我知道她这样做有点不对……但我整天坐着,把那个孩子抱在手中。”
源躺在黑暗寂寞的房间里,想着这封信,心里又增加了一点淡淡的哀愁。新生的小男孩仿佛已占据了太太的整颗心,她不再需要源了。在一阵突发的自我怜悯中,源想:“似乎哪儿也不需要我!”最后他流着泪睡了。
实际上,到处沸腾蔓延的民怨比源所了解的要厉害得多,因为在这座新城里,他孤陋寡闻的寂寞生活限制了他的视野。他尽心尽职地每月给他父亲写信,每隔一个月王虎也回他一次信。但源没有再回家去看他,部分是因为源希望工作稳定,但更多是因为在这动荡的时世中没有多少稳固不变的东西,还有部分是因为在短短的假期中,他最渴望的事是见到梅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