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你不会更难过,是吗?”夏尔问道。
“不会,不会!”
孩子由女用人抱来了,穿着长长的睡衣,下面露出两只光脚丫,神情严肃,几乎还没睡醒。她惊讶地打量着乱糟糟的房间,眼睛遇到家具上明晃晃的蜡烛光,不停地眨巴。这些烛光大概使她想起了新年或四旬斋狂欢节的早晨。那时,她早早地给烛光照醒了,被抱到母亲床前,接受礼物。这时,只听见她问道:
“妈妈,东西在哪儿?”
见大家都不作声,她又说:
“怎么不见我的小鞋鞋[1]!”
费丽丝黛抱她向床头弯下腰去,而她总是朝壁炉那边看。
“是奶妈拿走了吗?”她问道。
听到奶妈两个字,包法利夫人想起了自己的私通和不幸,情不自禁掉开头,好像有另一种更厉害的毒药,从胃里返到嘴里,令她一阵恶心。白尔特已被放在床上。
“啊!妈妈,你的眼睛好大啊!你的脸好白啊!你出了好多汗……”
母亲端详着她。
“我怕!”小不点儿一边后退一边说。
爱玛拉住她的手想亲一亲,她挣扎着不让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