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仍不相信冯保会弄到这么多钱。朱翊钧竭力让她相信,张居正的亲信将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冯保那儿送,给张居正送礼,更是车载驴驮。听到把张居正也牵连进去,李太后更是执意不信:张先生生前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官员贪墨。他临死前还不忘惩处腐败官员。这样的首辅,怎么可能自己贪墨!朱翊钧嘴角挂上一缕冷笑:“得了,张居正的那种高风亮节是做给别人看的。事实上,一手捉贪官,一手接贿银的人,历史上并不少见。因此,儿已下定决心,再颁一道谕旨:抄张居正的家!”
李太后腾地一下站起来,几乎忘情地嚷道:“你不要忘了,张先生是你的先生,如果没有他辅佐你开创万历新政,你哪里会有今天!”
朱翊钧恶狠狠地说:“张先生教儿的许多话,儿都记忆模糊,但有一句话儿永远不会忘记。他说,当一代明主,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内阁院内大厅的长条凳上,坐满了候见的官员。一位年老的身着三品官服的官员看见一位拄着拐杖走进来的年轻官员,上前问他道:“请问你贵姓?”年轻官员说:“敝姓邹。”年老官员看着他,问:“你,你可是?”年轻官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邹元标。”年老官员一听,激动地说:“你就是万历六年最后遭到廷杖的邹元标?壮士呀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