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实在直白而骇人,唐元感觉到自己掌心下的十六轻轻动了动,接着她抬起头,用那双如今灰扑扑的圆眼睛虚虚望着他。
“若我是茶楼里说书人惊堂木下的大英雄,此时定然是要大义凛然地叫师父放手一试,死生无怨。”
“可我贪吃又怕死,这世上我还有许多好吃的没吃,许多好玩的没玩,心中还有……还有些不成器的牵挂,所以做不了大英雄。”
李玄慈的眸色自唐元说起那个“死”字时便沉得似欲雨的山岚,直等到十六磕磕绊绊在师父面前说出牵挂两个字,才雨过天晴。
他靠了过去,不动声色地将十六从唐元手中揽了过来,垂下眼看着她,声音低了下来,明明在场的还有十六师父和师兄,他的话却像清浅的耳语在两人之间缠了旁人进不来的细线。
“谁不成器?”
他问的话里藏着些懒洋洋的笑意。
十六顿时语塞,只能搪塞几句,她也不好意思在师父面前和他这样不像话地靠在一起,只能摸索着探到他的腰,使了劲儿想要将他推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