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爱的碰壁,说明物质性的城市与人类天性中对关爱与温情的渴望格格不入。在她和梁鼎身上,包爱君发现消费文化对真情的矫饰反而使真情变得尴尬和突兀。现代性带来的认同混乱与存在危机迫使每个人做出应对:周思爱停下来,反叛常理以质问和寻找意义;梁鼎放弃了追问,转而体验瞬时的存在;包爱君希望在混乱的时代中以个人的奋斗创造价值,发现归属感,尽管怀疑与疲惫如影随形。因此,深圳与东莞、香港一样充满危机、悬念和孤独,却因为有了包爱君式的、西西弗斯式的平庸的忙碌,而显出了一点温情的底色。
因此,包爱君认为不该让周思爱去香港,她意识到都市的主流思维模式无法理解周思爱身上个性化的颠覆力量,拘禁或流放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却暴露出社会结构中倾向于规避矛盾的、伪善的,甚至是野蛮的一面。在此基础上,作者提醒我们关注城市居民真实的生存状态与城市化的代价。
然而,邓一光的城市写作所描绘的依然是一种乐观、进步的现代性。他没有停留于城市生活的现代之美或底层乱象的零度叙述,而是在不同都市漫游者极具张力的情感联系中寻找希望、挽救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