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不中用,眼泪如泛滥的洪水决堤而出,婉儿张张嘴,脑中一片空白,嗫嚅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只觉眼前天旋地暗,黑压压的一片迎面袭来,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醒来是在中宵,周遭静得出奇,淡淡的安神香令婉儿有一种从梦中醒来的错觉,迷糊中她本能地想起身,被榻前一名女医拦住:“女史,您宜好好将养着。”
“我在哪里?我怎么了?”婉儿弱声相问。
“这是东宫的一间静室,您中暍了,暑邪所致。”女医的声调轻柔至极,像一阵微微吹来的风。
只是一听到“东宫”二字,这说明先前发生的种种并不是梦境,婉儿再也无法自持,咬紧被角,泪如雨下。
女医从热水中绞了一条方巾,悉心为她拭去泪水,“想哭就哭吧,有时痛哭一场,病灶都跟着去了。”再无多话安慰。
婉儿哭了一阵,自觉已足够,想着有话要问女医,这才察觉到有些失仪,“请问女医如何称呼?失敬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嘶哑无力。
“奴婢只是尚药局一名最普通的杂使,女史不必介怀。”她端来一个药碗,单手将婉儿扶起,又塞一块软垫在婉儿腰背之间,示意靠上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