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我问着,敲遍了所有的四五个房间,都没有人回答我。我想,家人都出去玩了吗?可是时间也太早,最多也不过是早晨八点钟;并且,曹维的父亲母亲……总共六七个人,怎么能完全走开呢?就是完全走开,也要有仆人留在家里的吧!
这时候,我的脑里,起了许多意外的想象;最主要的,我担心着“友军”发觉了我,逮捕了我。因此我决定离开,不想再在曹家见到谁。但是我刚走出门去,就遇见了老仆妇从菜场上买菜回来,她看见我,眼角下垂落了两滴泪水,嘴角抽动着,仿佛有许多话,是要向我倾吐的。
她牵着我的衣袖,把我引到一个房间去,她匆忙地走了——意思是为我取茶去。
这个房间是仆人住的,每处都很简陋,我找一把椅子坐下也没有;我因为太疲倦的缘故,便随便坐了仆人的木床。床上的被还没有叠好,被里正熟睡着一个孩子;眼睛与脸颊,全陷入骨里去,他那种脸色,是病态中所有的,没有一丝健康的精神。我转着头,望了他许久,无意中问了:“小村吗?”
他在安适的睡眠中,被我的手掌轻轻地拍了两下:“小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