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周天爵此话的深意,倒是一旁的吕贤基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李鸿章,小声提醒道:“周大人,这是在夸你练得好兵,打得好仗,还不快谢过周大人。”
周天爵摆了摆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了好一阵,才勉强直起腰来,重重喘着气,继而不屑道:“不必了!仗确实打得漂亮,以区区一千新募之兵,竟能打退久经沙场的长毛军,确实是不小的本事。但是,咳咳,但是......尽是些歪门邪招。此次裕溪口一战,你靠设伏和侧击,也仅是将贼人逼退,靠着虚张声势,才将贼兵拖住片刻,最后还是被看穿了,不是吗?靠些小聪明,在战场上能赢得一时,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此话一出,大帐中的气氛,顿时陷入令人难堪的沉默。吕贤基早听说周天爵说话直来直往,却没想到竟如此不客气,当即要替李鸿章理论,却被李鸿章轻轻拦下了。
李鸿章淡淡回道:“周大人教训的是,这练兵一途,在下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周天爵看了李鸿章许久,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你是曾公的门生吧?不得不说,的确有几分曾公的神韵。赐教不敢当,眼下贼兵大举进犯在即,你我还是先尽力守住城池,度过眼前这道坎,再做它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