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发烛即今之取灯,是自六朝时已有。又,宋陶穀《清异录》云:“夜有急,苦作灯之缓,有知者,披杉条,染硫磺,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遂然。既神之,呼‘引光奴’。今遂有货者,易名‘火寸’。”按“引光奴”即齐之“发烛”。然宋时实亦名“发烛”。《嬾真子》云:“司马温公乡居看书至夜分,乃自罨火灭烛而睡。至五更初,公即自起,发烛点灯著述。”是其证。惟北方之发烛,用麻梗或用杉木,则不可知。盖自以石敲火之法兴,发烛为引火所必需,故古今重之。
古钻燧时代,家家皆藏火种
古因得火之难,家家藏火种备用。《孟子》:“踵门求水火,无弗与者。”又,《韩诗外传》:“客谓蒯通曰:‘臣里妇见疑盗肉,其姑去之。’恨而告于里母。里母曰:‘安行,今令姑呼汝。’即束蕴请火去妇之家,曰:‘吾犬争肉相杀,请火治之。’”又,干宝《搜神记》:“桂阳太守李叔坚家,犬有人行,又于灶前畜火。叔坚云:‘儿婢皆在田中,狗助畜火,可不烦邻里,此何足怪。’”据是,则家家藏火种备用,不必以燧也。
古汲水用瓶,公共置之,瓶常在井旁供众用,至唐有木桶
《周易·井卦》:“羸其瓶,凶。”《左传·襄十七年》:“卫孙蒯田于曹隧,饮马于重丘,毁其瓶。重丘人闭门而诟之。”又,扬子云《酒箴》:“子犹瓶矣,居井之湄。”是可证瓶为公共物,常置井侧,供众用也。故孙蒯毁其瓶,重丘人皆诟之。又,《后汉·鲍少君传》:“拜舅姑礼毕,提瓮出汲。”又,《世说》:“魏文帝以毒置枣蒂中,令任城王食之。既中毒,太后索水救之。帝预敕左右毁瓶罐,太后徒跣趋井无以汲,须臾遂卒。”是可证自周迄汉魏,皆以陶器汲,尚无木桶也。陶器易毁,故扬子云《酒箴》云:“子犹瓶矣,居井之湄。一旦叀同专碍,为瓽所轠,身提黄泉,骨肉为泥。”是其证。至唐有木桶。段成式《剑侠传》:“见老人方箍桶,乃出桶板一片。”以桶汲,虽轠而不碎,较古便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