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伤了的傅琅心思浅,也不是第一回面对这种事情,还能坦然些,可她面对时宜,想起那天的口不择言,总是尴尬。
时宜也不好多言,只做平常做的事情,尽量减少与她独处的机会。
“傅氏的情况好些了吗?”
跟傅明远一起走下山,他谨慎地走在前面,一种开路的姿态,哪怕是两根小树枝都要被路过的他用皮鞋抵着,碾进泥里。
时宜看了要笑,立刻挑起话题。
但从他深刻地皱起的眉峰来看,情况应当和他口中说得笃定的“还好”,截然相反。
“傅先生,您还是不相信我。”时宜轻笑,也不是太生气,反而似早对此有所预料。
傅明远偏过头来,仔细看了她一眼,没能从她表情上,读出她下这个结论的缘由。
他眉眼都笼在夕阳的暖光里,宁静而温和,轻轻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话,“我怕你担心。”
“您不告诉我实情,我才会更加担心。”
时宜已经习于扮演盲女的角色,特别是在傅明远身边,能够享受走路说话时,不用看路也不用看人的随心所欲,这会儿神情更是放松。
“又是担心我,又怕我担心,傅先生,您扛着傅氏,还要理会这么多闲事,压力别太大了。”
她本来还是调侃的语气,可再想想傅家的情况,便有些发自内心的劝慰。
“我不会理会闲事。”
这话声音很轻很低,飘在风里,一会儿就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