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春秋》在撰述上的成就,《左传》作者借“君子曰”给予这样的评价:“《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汙,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43]说它言少意明,意义深远,表述婉转而又顺理成章,直言其事而无迂曲,能起到惩恶劝善的作用。这是把它的语言、内容、著述方法、社会作用都讲到了。司马迁说《春秋》“约其文辞而指博”[44],也是从语言和含义上肯定了它的成就。
孔子修《春秋》的时代是社会大变动的时代。按照孟子的说法是:“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45]。司马迁也认为:《春秋》“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王道备,人事浃”[46],“《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47]。他们的看法,道出了《春秋》问世的时代特点,不过所谓“世衰道微”、“乱臣贼子”、王道人伦,等等,都是从旧制度、旧秩序的规范来说的罢了。尽管如此,《春秋》作为反映这一历史转折时期的第一部历史著作,无疑具有特殊的史学价值。
“属辞比事而不乱”,“约其辞文,去其烦重”,这是《春秋》的优点,指的是孔子对于诸多国史的纷繁头绪的爬梳、综合、排比,勾勒了一个时期的历史发展的轮廓。但它对于每一个具体的历史事件或事件中的有关人物,一般都没有写出它们的细节或他们的活动。这对于人们了解历史事实和把握历史面貌来说,是远远不够的。这一点,由晚出的《左传》一书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