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后天……”
“后天,我那位乐师的合伙人,一个姓勃罗纳的德国人,请新夫妇吃饭……”
“哦,你人缘多好,这么些人都争着请你,”庭长说,“好吧,那么下星期日,八天之内,像我们法院里说的。”
“哎,那天我们要到乐师的丈人葛拉夫家里吃饭……”
“那么就下星期六吧!这期间,请你抽空去安慰安慰我那小姑娘,她已经痛哭流涕地忏悔过了。上帝也只要求人忏悔,你对可怜的赛西尔总不至于比上帝更严吧?……”
邦斯被人抓到了弱点,不由得说了一番谦逊不遑的话,把庭长一直送到楼梯头。一小时以后,庭长家的那些仆役来了,拿出下人们卑鄙无耻、欺善怕恶的嘴脸,居然哭了!玛特兰纳特意把邦斯先生拉在一边,跪倒在他脚下,哭哭啼啼地说:“先生,一切都是我做的,先生知道我是爱您的。那桩该死的事,只怪我恼羞成怒,迷了心窍。现在我们连年金都要丢了!……先生,我固然疯了,可不愿意连累同伴……现在我知道没有高攀先生的福分。我想明白了,当初不该有那么大的野心,可是先生,我是永远爱您的。十年工夫,我只想使您幸福,到这儿来服侍您。那才是好福气呢!……噢,要是先生能知道我的心!……我做的一切缺德的事,先生早该发觉……倘使我明儿死了,您知道人家会找到什么?……一张遗嘱!我在遗嘱上把一切都送给先生……真的,遗嘱就藏在我箱子里,压在首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