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经学
讲明儒家经典的学问,叫作经学。两汉经学极盛。魏晋时代改变两汉烦琐的学风,解经以清通简要为主。南朝儒生发展这一派的经学,称为南学。唐宋以来所谓《十三经注疏》,完全依据南朝的经学。
经学中的三礼学(《周礼》、《仪礼》、《礼记》),专讲区别尊卑、亲疏、贵贱,最适合士族制度的需要,因之礼学在南朝特别发达。宋何承天删旧行的《礼论》八百卷为三百卷。梁徐勉撰《五礼》,共一百二十帙,一千一百七十六卷,八千一十九条,其中凶礼(丧礼)多至五千六百九十三条。讲三礼尤其是讲丧服部分,是南朝儒生的专门学问。
思想上融合儒、佛两家,《礼记》中的中庸篇是最好的媒介。宋戴颙撰《中庸传》,萧衍撰《中庸讲疏》,无名氏撰《中庸义》,中庸篇从《礼记》中提出单行。后来两宋理学家窃取佛教学说,借中庸篇高谈儒家的性命哲学,南朝已经启示出途径。
(三)哲学
东汉末老庄学派(玄学)开始复活。魏晋时代玄学大发展,手执麈尾,林下清谈,成为士族的专业。东晋玄学与佛学融合互助,如名僧支遁讲《庄子》逍遥篇,标举新旨,玄学家殷浩博通佛经,谈锋莫敌。王导以下,无不专心哲学,力争名誉。卫玠与谢鲲谈玄,彼此辩难,一夜不眠,玠向有痨病,病发身死。支遁、殷浩,各负重名,二人相避,不敢见面。这类例证很多,足见哲学研究的盛行。宋以后,佛学比玄学更发展,与儒学成尖锐的对立。宗炳作《明佛论》,主张人死神不灭,何承天作论驳宗炳。承天作《达性论》,主张人贵物贱,否认佛家众生平等说,颜延之作论驳承天。大抵南朝哲学家析理精细,反复深入,辩驳解答多至七八次,始终保持严肃态度,不动意气,这一点堪称论家的良好模范。齐梁时代,儒、佛两家力求融合,为统治阶级更进一步服务,萧衍是这一派的代表。一部分儒者发挥儒家崇实思想,攻击佛教迷信空寂的流弊,范缜《神灭论》是这一派的代表。陈朝文学极盛,哲学渐趋衰落。因为佛教得萧衍的拥护,在政治上、思想上完全战胜了儒家学派,儒学不敢再和佛教斗争,本身发展也就停顿了。隋唐时代佛教继续发展,是依靠它内部各派间的斗争,儒学和玄学都不成为佛教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