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一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钟离期。
许久后,他缓缓摇头,说道:“你要记住,你既已通过会试,将来入朝为官,便是本朝陛下之臣子,你能归入的,只能是陛下门下,而不是本官门下,往后若再敢如此口无遮拦,休怪本官治你一个意欲结党之罪!”
钟离期面色微微一变,不过他何等聪明之人,岂能听不出陆沉此言,无异于是半推半就,当即面露喜色,说道:“恩师教诲,学生自当铭记于心,今后绝不敢再口无遮拦!”
“嗯。”陆沉淡淡道:“你可在家?”
钟离期点头道:“学生自幼俢习墨学,算是半个墨家弟子。”
陆沉说道:“原来学得是墨家。”
再次在钟离期的身上打量几眼,只见其衣服简陋,袖口甚至打着布丁,一看便是寒门士子。
陆沉摇头道:“你也是即将便要在陛下面前露脸的人,怎么也得捯饬捯饬,否则被那些势力之徒以貌取人,难免闹出笑话。”
钟离期面色略有尴尬,但随即一肃,不卑不亢道:“不瞒恩师,学生本也是楚国权贵之后,奈何自父亲开始,家道中落,境遇贫寒。只怕恩师笑话,学生这辈子还从没穿过一件没有布丁的衣裳,此番来齐,路途遥远,更是花尽私藏。不过学生坚信,齐国皇帝陛下乃是当世第一英明君主,绝不会因学生寒酸,便轻视学生,学生亦有信心,在殿试一鸣惊人,现下穷酸一些没什么,早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