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庭假装没有看出舒沫的惊惶,目光落到脚下平静如镜的金色湖面上,依然用他惯有的轻松口气道:“舒轸多管闲事,什么都想瞒着我,却哪里知道我神通广大,知道的比他多得多,哪里还用得着问他!”
“你都知道了什么?”舒沫心中一紧,脱口问道。
“知道了这个傻瓜的故事,还有更多。”朔庭端详着尘晖的头颅,愁眉苦脸地喟叹道,“真没想到,我的来世居然是这个样子,又丑又笨,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不,你不可能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舒沫惊慌地反驳着。如果让朔庭知道她曾做过的一切,她会无地自容的!
“是,我本来不该知道……”朔庭无奈地耸了耸肩,“可谁料得到这个傻瓜本事不小,连秦朗那样的老家伙都被他迷住了心窍。我刚刚复活的第二天,秦朗就不惜用元神出窍的恶毒法子,趁我娘不在,钻进白塔地宫来,絮絮叨叨对我说了好几个时辰。”
“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舒沫的手不自觉地揪住领口,感到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自然说的都是这个傻瓜的事情了。他事无巨细,说得我都有些……有些腻味了……”朔庭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在喉咙哽住的前一刻闭上了嘴。秦朗熟悉尘晖一生的遭遇,又从尘晖的倾诉中得知了他与双萍的契约,自然掌握朔庭复活的一切内幕。老人无法阻止白蘋皇后的举动,却也深为尘晖不平,索性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复苏不久的朔庭。“我之所以冒死告诉少司命这些,是因为我相信少司命会秉承自己的良心,判断您母亲所做的一切,还给尘晖一个公正的结局。秦朗虽死,亦无憾矣。”元神消散之后,那个老人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石室窄小的空间里,更确切地说,是萦绕在了朔庭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