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郎怎么音信一点儿没有啊?这些天来,诸暨浣纱溪虽然山谷幽深,人烟稀少,西施也闻到了一些战声。她听人说,吴越交战,干戈相交,吴军直捣了会稽,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百姓四处逃亡。范蠡莫不是因为兵戎之事忙碌无暇抽不出工夫?兵戈相见,刀剑无情,范郎不会没事吧?但是这些都是西施的猜测。苎萝远离嚣尘,她一直没有没有听到关于范蠡确凿的消息。
今我浣纱兮以作丝,
女工织兮不敢迟。
弱于罗兮轻霏霏,
号烯素兮将献之。
溪边的浣纱女也唱起了这首歌谣,她的手不停地敲打缣纱。西施心中郁郁的,无力举槌,慵慵地收起纱物,回了破旧的茅屋。但是,她心中还是放不下心上的人儿,范郎音讯一点儿没有,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原究啊?
她辗转疑虑,日夜忧煎,终于病倒了,十多日茶不思,饭不想,勉强吃点儿,也吃得极少;晚上常常睡不着,即使好不容易睡觉,半夜也常常不时为恶梦所惊醒。这些日子,她胸中却涌起许多许多的想法,然而,父亲伐木寡语,哥施爽热衷剑术,两个大男人怎么也不懂西施少女心中的想法啊!西施脸上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失去了往日常存的笑容,整日愁眉紧锁,郁郁不语。她不想出门去,怕看窗外的游蜂,那样她会联想山外不知踪影的范郎;她怕沾飘落的飞絮,那样会使她想起他们那个告别的黄昏,她只是昼夜独自躺着,无人时时时发出声声凄凄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