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语调,由感慨而激动,终于愤怒到了顶点。父亲猛地转过身来,望着他的儿子,说:“儿子,我这些话,并非一个共产党员为自己辩护!我是要让你知道,你将来在这座城市的处境,也许是很困难的。我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再当不了几天市长了。我要在离职之前,得罪一部分人!我要把所有利用搞不正之风的手段住进这些高楼的人,统统赶出去!不管住进来的是什么人物,不管是通过什么人物住进来的。我到你这里之前,刚刚看过一份写给我个人的调查材料,非法住进这些高楼的,不止一百一十三户,不止!如果我容忍这一点,我不下决心将他们赶出这些高楼,不要说对不起党,也对不起人民,连死去的珍珍的妈妈也对不起!那我就犯了渎职罪!儿子,当你因为你的父亲这样做,将来可能被处处为难,甚至诅咒时,希望你不要抱怨你的父亲……”
“爸爸!……”戴寻像个孩子似的,一头扑进父亲怀中,双臂紧紧拥抱住父亲,无声地哭了。
老公安局长这时低声说:“至少有一个人,会同你并肩站在一起。我将派出一个治安分队,协助市委工作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