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蔡泽不禁一声长叹。
“驾言出游,以写我忧。”林中传来谐谑的吟诵。
“唐举?出来!”蔡泽摇晃站起一阵大笑,“你再相我,是否闲死命也!”
林木大石后转出一人,怀抱一个小原木桶悠然笑了:“尝闻劳死,今却有人闲死。命数之奇,唐举焉能尽知也。”
“吕不韦?呜呼哀哉!想死老夫也。”
“何如醉死好?”吕不韦拍打着红木桶,“纲成君好口福,百年兰陵。”
蔡泽煞有介事接过木桶又拍又嗅:“啧啧啧!楚人有百年佳酿?”
“计然名家,不知楚地物产,纲成君也算一奇。”吕不韦坐到树下光可鉴人的大青石板上悠然一笑,“楚人立国八百余年,生计风华向来自成一体。只怕楚熊部族以山果酿酒时,殷商西周还只有粟米酒也。谚云:楚人好饮,宁为酒战。楚宣王为天下盟主,号令列国以美酒为贡。赵国主酒吏以次充好,楚国便大举起兵讨伐赵国,明说只要五百桶赵国老酒。你说,天下为酒大战者,舍楚其谁?楚人能没有好酒?”
“说得好没用,老夫先尝再说。”蔡泽半醉半醒地嘟囔着扒拉酒桶铜箍,一时无处下手,更是一连串嘟囔,“甚鸟桶?没有泥封没有木盖,混沌物事如何装得进酒了?没准儿是个岭南光葫芦老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