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灏两手托在下颚处,抬眼打量好一会儿。她个子高,肩也挺,穿着军装英气十足,不像生病的样子。
他故意说:“沉玉说你昨晚没睡好,脸色很差。”
杜见遥莞尔道:“回先生,睡得还行,只是早上被催命似敲门声扰醒了,怪难受的。”
她暗中反告沉玉一状。齐承灏听懂了,不动声色说:“你跟着我就要守我的规矩,不能懒散。我可不是肖遥,会对你优待。”
杜见遥抿了下嘴:“那先生要我做什么?我只会唱戏,手不能打,拳不能提,重物也扛不了,替先生写两个字倒成。”
戏子,下九流的,大多都没念过书。
齐承灏颇意外。
“你会写字,让人想不到。”
杜见遥垂眸回道:“我祖上是在京城为官,到父辈家道中落,遇同僚陷害成阶下囚。小时候我有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
说完,她睨了齐承灏一眼。
齐承灏蹙起眉,像是在思索,可过了很久也没想起什么,只将一叠公文交给她。
“你抄报告。”他指下门外的那张小桌,“坐那儿。”
杜见遥一言不发,抱着公文坐到外边办公,打开一看,全是些无关紧要的文件。
随后,沉玉知道了杜见遥的待遇,嫉妒得疯狂,想想自己做了这么多事,竟然只当了个勤杂兵,连齐承灏的门都摸不进去,到头来还是被人看不起,凭什么杜见遥一来就能和殷副官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