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母亲对这事不感兴趣,她说:“说点别的吧。”
我又告诉她三个小男孩的事儿,还讲了上校怎样把我扫地出门。
“这人可真够恶的!”说着她抱紧了我。
她不再说话了,只是眯缝着眼睛,摇摇头,望着地上。
“外公为什么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呀?”我忍不住问她。
“我罪有应得。”
“你要是把孩子给他带来就好了……”
她一下子愣住了,皱了皱眉,咬紧了嘴唇,突然哈哈大笑,把我揽入怀里。
“你这个小傻瓜!不过,以后一个字都不许再提了,听见没有?什么都不要说,连想也不要想!”
她轻轻地对我说了很多很严厉的话,可我一句也没听懂。
她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用手指戳戳下巴,还不时地扬起一双浓眉。
脂油蜡烛在桌上独自淌着烛泪,镜子里唯有它黯然的身影。地板上,黑影憧憧;墙角边,长明灯火意兴阑珊。窗外,月华如水,悠悠飞泻,洒在满窗霜花上。母亲环视四周,像是要从这空落落的墙壁和屋顶上寻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