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学诚释通史要义,顺便也批评了名曰“通”而实则不通的史著题名。他说:“通者,所以通天下之不通也。”他举宋人魏了翁仿杜佑《通典》而撰《国朝通典》,批评说:“既曰国朝,画代为断,何通之有!是亦循名而不思其义者也。”他批评的这种现象,在清代以后是很普遍的,所谓《皇朝通志》即《清通志》,《皇朝通典》即《清通典》,《清文献通考》等,都是“循名而不思其义”了。会通与断代,就其本来的意义看,各有其确定的含义,是不好随便混淆的。不过,史学的发展,往往又突破了这种确定的含义。近代以来,史学家常以写某一断代、某一时期的历史著作目为“某某通史”的,是越来越多了,这也是一种约定俗成吧。从史学批评史来看,唯不“循流忘源”,庶几乎可知古人著史之旨。
[1] 以上均见司马迁:《史记》卷一百三十《太史公自序》,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3319~3321页。班固:《汉书》卷六十二《司马迁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第2723~272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