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元心里很复杂,当时他听见村民说话的声音了,要是被人发现是他救起的沈晚喜,那沈晚喜名声可就毁了。
他怎么管?反正有别人管。
于是没说话了,脸上线条也冷硬了几分。
沈晚喜当明星的,察言观色也是一把好手。
刚刚还好好的嘛,现在又咋啦!
首富心,海底针。
心里有些丧气,但沈晚喜还是强打起精神跟周延元套近乎,“你又不讨厌我,我们交个朋友呗?我跟怀珠处得挺好,我也想跟她家人处得好。”
“啪叽——”
周延元在她说话间已经起身,将挑开的蚂蟥一脚踩瘪,“不必。”
朋友?有什么好处的!
家里穷的连口二合面都吃不上,别说细粮了,朋友要有来有往,他怎么往?
他没有这个功夫,也不指望娇小姐心血来潮的好心。
周延元其实有点憋着气,他很想问沈晚喜难道不记得从前说过的话了吗?
他九岁那年红小兵又来打砸,可是家里都已经没什么好砸的了,唯一一个全乎的玉碗是奶奶藏给阿珠喝米汤的——她太小了,怕豁碗割嘴。
红小兵在家里胡乱搜刮一通,认出这碗是好东西就拿走了,他追出去,遇到了六岁的沈晚喜。
那些红小兵手里还抱着杂物,碗没拿住,就这么掉在地上碎了,然后他们离开了。
沈晚喜被她二哥带着,端着粗陶碗,碗里还有一个咬过一口的大白馒头,好奇地看蹲在地上捡碎片的他,“哥哥,碗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