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提灯的在前,走下岸来,只见一人横倒在河边,也认作是个醉汉,便道:“这该死的,贪这样脓血!若再一个翻身,却不滚在河里,送了性命?”内中一个家人,叫做卜才,是朱常手下第一出尖的帮手,他只道醉汉身边有些钱钞,就蹲倒身,伸手去摸他腰下,却冰一般冷,吓得缩手不迭,便道:“原来死的了!”朱常听说是死人,心下顿生不良之念。忙叫:“不要嚷,把灯来照看,是老的?是少的?”众人在灯下仔细打一认,却是个缢死的妇人。朱常道:“你们把他颈里绳子快解掉了,扛下艄里去藏好。”众人道:“老爹!这妇人正不知是甚人谋死的,我们如何却倒去招揽是非?”朱常道:“你莫管,我自有用处。”众人只得依他,解去麻绳,叫起看船的扛上船,藏在艄里,将平基盖好。
朱常道:“卜才,你回去,媳妇子叫五六个来。”卜才道:“这二三十亩稻,够什么砍,要这许多人去做甚?”朱常道:“你只管叫来,我自有用处。”卜才不知是甚意见,即便提灯回去。不一时叫到,坐了一船,解缆开船,两人荡桨,离了镇上。
众人问道:“老爹载这东西去,有甚用处?”朱常道:“如今去割稻,赵家定来拦阻,少不得有一场相打,到告状结杀。如今天赐这东西与我,岂不省了打官司!还有许多妙处。”众人道:“老爹怎见省了打官司?又有何妙处?”朱常道:“有了这尸首时,只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却不省了打官司,你们也有些财采。他若不见机,弄到当官,定然我们占个上风,可不好么?”众人都喜道:“果然妙计!小人们怎省得?”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