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花力气就能往前。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轮子根本已经离地,在悬空飘飞,这一行已经不知几百里。黄昏的风特别凉爽。他知道自己离学校越来越远了。但是,就算永远从学校消失,又怎样呢?“最多判六年?”突然一个乐呵呵的声音在心里问他。说话间车突然自动停止,等他低头查看时车忽然消失化成气雾,随后他被缓缓着陆,他既惊又诧,举头前往,只见眼前大江截断路面,江水不兴,但江风忽忽,吹得岸边茅草长时间弯腰。他站着不动,在思考自己是否需要感到害怕,是否需要立即返身奔跑,或者,自己的尿是否已经淋湿裤管?他正准备低头,在江岸的田埂上,他突然看见一个很瘦的老头,手上拿着一个葫芦瓢似的东西,抬眼看着他;沈瑛吓得往后一跳,但是随即就看到老头向他招手:“别怕沈瑛……”
“啊?”沈瑛既惊又不惊,这老头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你怎么认识我?”
“我一直在等你,”老头说,他很瘦,穿着破旧的灰衣,腰间扎着布带,有一把灰白色的胡子,他空着的那只手拨点着让沈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