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吃好了。“现在我得回家去了,先生。”她边说边站了起来。
他陪着她顺着车道走着,当正房从他们视野中消失的时候,他问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苔丝·德贝菲尔,住在马洛特。”
“你说你家最近失去了一匹马?”
“是的——死在我的手里!”她回答说,接着,她眼中噙着泪水,向他讲述了“王子”死亡的详细经过,“因为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该为父亲做些什么才好!”
“我得想想,看能不能帮帮你。我妈妈一定会为你想个应酬措施的。不过,别再胡扯什么姓‘德伯维尔’了;‘德贝菲尔’,不瞒你说,完全是另外一种姓。”
“我也不稀罕什么更好的姓了,先生。”她有些尊严地说。
他们来到车道拐弯处,在高大的松树和杜鹃花之间,在前面的门房还看不见的时候,有一瞬间,只有一瞬间,他把脸朝她凑了过去,好像要——然而,没有;他改变了念头,放她走了。
事情就是这么开头的。假若她看出了这次会见的意义,她也许就会反躬自问:为什么这一天她命中注定要被一个不对头的人看见,并且对她馋涎欲滴呢?而偏偏没有发现称心如意、在各个方面都很理想的人呢?所谓称心的和理想的人,也并非指超然人间的杰出人物,在她所见过的人中,有一个也许可以够格,然而,她在他的心目中,也许不过是昙花一现,没留下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