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兴道:“贤侄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忘了这个叫化子?”贵兴道:“哦!原来是他!他有多大前程,敢来同我作对!”爵兴道:“不是这等说,他总是在甚么地方,得了我们的凭据,方才闹出这件事来,我们要紧快些预备。我记得简勒先在番禹县里有个卯名,不知他在里面有甚么路子?明日一早叫喜来去找了他来。你在店里,另外派一个伙计到谭村去,把那两个买定了的音民,先邀了来,教他口供,要紧要紧!我吃过饭就去起诉词稿子。这件事很要费点心思。贤侄你也请早点睡,不要来搅扰我。”
当下吃过了饭,爵兴自去打草稿。
次日一早,贵兴就起来,先打发一个伙计到谭村去,又叫喜来去寻简勒先。到了巳牌时分,爵兴方才起来,一同早饭。饭后,不多一会,那伙计已在谭村带了两个老头子来:一个叫做钱裕国,一个叫做文昌明,爵兴教了他多少见官不要畏惧,力保贵兴在家攻苦读书,不预外事的话,教了又教,方才教会。喜来也带了简勒先来,爵兴便把天来已经告发的事告诉了他,又问他里面可有线路?勒先道:“不必线路,只我便认得他的舅老爷,想来送他一份厚礼,也可以说得上去。只是闻得这位本官,十分清廉,不知说得动说不动?”爵兴道:“我们许下里面一千两黄金,许下舅老爷一千银子,见了钱没有不开眼的。只要你竭力说上去,事后自然也要重谢你。”简勒先道:“我们是自己一家人,还有甚么谢不谢?事不宜迟,我便要去!”贵兴取出五十两银子给他道:“这个拿去作个茶酒之费。”勒先不受。爵兴道:“这个不是谢你的,你去请那位舅老爷说话,吃茶吃酒,也要使用,总不能倒要你花钱。”勒先方才受了,一径来找这位舅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