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是我的第二个读书时期。我觉得,是我6岁的脚步声踩响了普鲁斯特溅落在贡布雷台阶上的门铃声,也是我邛崃山间的落日返照着海德格尔“存在公开自身的地平线”,直到爱因斯坦和普里戈金的现代物理学“重新发现时间”,突然撞响了我生命时钟的钟声。爱因斯坦物理学的一个叙述词语,“时间钟面”,不就生长在每个人身上?我们一诞生,生命的时针重新指向0,时间开始了。生命时间只有现在时:现在,现在经历的过去与现在抵达的将来。我们在自己的钟面为自己定时、定位,也从自己的钟面与同代人相逢、与前人相候、与未来人相期。我们只能在自己的钟面上读出世界时间、读出历史时间。我们守住自己的钟面与普天下人的现在共时。
李 愿闻其详。譬如说,“我们只能在自己的钟面上读出世界时间,读出历史时间”——你怎样在自己的钟面上读出文学的现代叙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