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草垫只剩一半的椅子端给代理人,问道:“我抽烟会使你觉得不舒服吗?”
“嗳,上校,你住的地方太糟了!”
但尔维说这句话是因为第一,代理人都天生的多疑;第二,他涉世不久便看到一些幕后的惨剧,得了许多可叹的经验,所以心上想:
“哼,这家伙拿了我的钱一定去满足他当兵的三大嗜好了:赌钱,喝酒,玩女人!”
“是的,先生,我们这儿谈不到享受,只等于一个营帐,全靠友情给它一些温暖,可是……”说到这儿,老军人用深沉的目光瞅着法学家,“可是我从来没害过人,没做过使人难堪的事,不会睡不着觉的。”
代理人觉得盘问他怎么使用那笔预支的钱未免太不客气,结果只说:
“为什么不搬到城里去呢?你不用花更多的钱,可是住得舒服多了。”
上校回答:“这里的房东给我白吃白住了一年,难道我现在有了些钱就离开吗?何况这三个孩子的父亲还是个老埃及人……”
“怎么!是个埃及人?”
“参加过出征埃及的兵,我们都叫作埃及人。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但从那里回来的彼此跟弟兄差不多,并且凡尼奥还是我部队里的,在沙漠中和我一块儿喝过水。再说,我教他的几个娃娃认字还没教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