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卜义已经哭得泪人一样,身子拧动着抑着哭声,憋得脖项上的筋胀得老高,磕着头泣不成声道:“万岁爷这话奴才没听过……也从没人这么着体恤过说这话……奴才自己心里苦,也想不出这些话来……主子,您仁德通天,这么待奴才,奴才就是死,也是心甘情愿……有句话要禀主子,说了就是死罪,不说对不起主子。只求奴才死了有人养活我的老娘……”乾隆听着,心中惊疑不定,半晌,说道:“你说就是了,怎么处置朕自有章程。朕若杀你,谁能救你?朕若想保你,谁能害你?”
“先头娘娘太贤德了,她不该薨得那么早!”卜义叩头说道,仿佛不知该怎样辞气达意,顿了一下又道:“先头娘娘太贤德了。”
乾隆听就是这么两句,冷笑一声说道:“原来如此!这话要你来告诉朕?她本来的谥号就叫‘孝贤’!你——”他突然悟出了卜义话里套话,语气一转,变得异常犀利:“你是说当今皇后不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