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按照答应我的话,来跟这儿辞行的吧,是不是,大卫少爷?”他端起了蜡烛说,“现在,这儿全空了,不是吗?”
“你真能抓紧时间。”我说。
“是呀,我们没有偷懒,少爷。葛米治太太忙了一整天,简直像个——我说不上来,葛米治太太忙得像个什么。”佩格蒂先生说,同时看着葛米治太太,想不出一个足以夸赞她的比喻来。
葛米治太太俯身在膝头的篮子上,没有说话。
“你从前常跟艾米莉并排坐的就是这个柜子!”佩格蒂先生低声说,“这是最后一件东西了,我打算把它随身带走。这是你住过的小卧室,还记得吗,大卫少爷?今天晚上,可说是要多荒凉就有多荒凉了!”
说实在的,当时的风,虽然不大,但声音庄严,在行将弃置的船屋四周回旋低吟,十分凄楚。一切都已搬运一空,就连那面框上镶着牡蛎的小镜子也不在了。我想起家中发生第一次大变故时,自己睡在这儿的情景,想起那个让我着迷的蓝眼睛小女孩。我还想起了斯蒂福思;于是一种愚蠢、可怕的想象朝我袭来,觉得他就在近前,随处都会跟他碰上。